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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之家
House in White

建筑設計:筱原一男
建成時間:1966年
項目地點:東京,日本
2025年是日本建筑師筱原一男(1925—2006)的百年誕辰。
這位1982年之前一直只設計小住宅的建筑師,通過獨立而持續的思考,逐漸建立起自己獨特的建筑觀及設計方法論,并以小住宅設計實踐對其進行檢驗,成為20世紀日本建筑界眾多方向中獨特的一支。
筱原一男1953年于東京工業大學建筑學科畢業,師從清家清。1953—1985年于東工大任教。他不但對東工大后續建筑思考的發展產生了長遠的影響,并且鼓舞了當時的多位年輕日本建筑師。近年來,他的一些思考的價值逐漸被世界各地建筑師認識,其文字及作品受到大量的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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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6年,筱原一男通過TOTO出版了名為《篠原一男》的建筑設計作品專輯,在書中他將對自己作品的探討分成了4個樣式:第1樣式、第2樣式、第3樣式及第4樣式,分別對應1954—1968年、1970—1974年、1974—1982年、1985—1990年4個實踐的時間段。此為筱原一男最重要的對建筑的論證。
這里筱原所說的“樣式”,不是指建筑物的樣子或形態風格。他認為樣式是一種建筑師對自我的約束。也就是建筑師明示了自己對于建筑的思考后就把自己束縛住了,因為他必須找到操作方法,并通過實踐物化成果證明思考的有效性。這種從思考到手法、從手法到物化,最后以物化成果對思考進行證明的閉環體被稱為“樣式”。他認為用樣式來要求自己是一種不自由的狀態。但只有這樣用思想來推動設計,才能讓自己從流行的套路中解脫出來,并感覺到自我之存在的生命感。這又是一種自由的感覺。因而,筱原所說的4個樣式不是事后總結,而是圍繞4組專業思考努力進行的4次設計行為大集結。[1]

按照筱原的說法,他因受到日本傳統建筑的強烈吸引而放棄數學,改學建筑學。因而第1樣式期間,他希望用設計將他對日本傳統建筑的那種感受挖掘出來。他立志不用當時流行并簡便易行的抒情及形態寫意手法進行設計創作,因為這種表層手法無法與現實中人的存在建立直接的關系,無法讓他滿足。因而他走上了一條進行深層思考及實踐論證之路。
比如,他提出當建筑師把建筑外部立面或內部墻面的正面朝向來者,進入這個場域后,人的情緒就會被調動起來,這就是所謂的正面性。
“正面性和分割手法的構成如果過于強烈,就會呈現出象征性的表情。日本建筑傳統的中心,我將其定義為三種原空間之一并命名為象征空間。以伊勢神宮為頂點的神道建筑是最為典型的象征空間。另外,農家的土間(廚房)中以一根柱及其上部架著的梁表現出強烈的表情,也可以看作是平民的象征空間。超越了使用功能,就是意義空間的表現。而將這些連接起來的,則是單純的構成方法。日本的象征空間就出現在這種單純性之中。”[2]
諸多此類概念在這個階段被密集地提出。結合這些概念運用多種相關手法,他進行了第1樣式期間設計實踐的嘗試,完成了15座住宅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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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樣式是4個樣式中,概念提出及手法嘗試最為豐富的一個階段。其間公認的制高點是白之家。
白之家使用了筱原在此前實踐中揣摩已久的結構和空間的互動表現,以及空間分割的手法,表現出很強的、他所說的正面性意向。伊東豐雄及長谷川逸子等多位后輩建筑師都自認為受到了這座建筑的啟發。這從一方面證明了筱原提出的正面性概念及其物化的有效性。在這一階段,他通過思辨的方式將他對日本傳統的認識以可物化的概念為核心在設計中加以體現,勢如破竹地完成了他個人建筑思想的第一次集結。[1]

白之家是為從事兒童文學和工藝的夫婦及其3個小孩設計的住宅,建于東京北部沿玉川上水道的地方。



它濃縮了對抽象、宏大和永恒,這些在20世紀60年代主導了筱原的論證的的修辭追求。有著傘之家(1961年)的兩倍大,與地之家(1966年)的設計相對應,白之家的平面是一個10米×10米的正方形,由拋光雪松制成的主柱固定在中心,令人印象深刻地與旁邊的物件隔離,從整潔的地板穿透至天花板。筱原特別標注了這種來自京都北山地區的稀有木材來源。


金字塔形的屋頂,其幾何形狀突出的深檐,從瓦片鋪就的外部看去十分顯眼。但內部卻完全被石膏覆蓋的假天花掩蓋,形成一個純粹的立方體空間。雖然這座房子在實際結構上和象征意義上都是一座木結構建筑,讓人聯想到日本的住宅傳統;但建筑和裝飾細節,以及比例測量都被抹去,有利于展現幾何的純粹性。


住宅外部和內部都以白色為基調,在這基礎上,外部加上屋頂的瓦面,內部加上木地板,這個空間就完成了。結構形式上,在平面中心豎立心柱,從心柱伸出的4根斜撐,支撐著架在心柱頂點和4角間的梁的中心點,沿著屋架的斜度完成了主屋的架構。但是,這個架構完全隱藏在屋頂和天花之間。


筱原將這個架構下形成的大空間,分割成高天花的廣間(寬敞的客廳/大廳)和上下重疊的臥室,構成了這個住宅。高天花的白色廣間和閣樓般帶有陡峭斜面的臥室的組合,是這個住宅的主題之一。






筱原表示,他從一開始就帶著對日本建筑中空間樣式的關注從事設計工作,從中對抽象空間的追求又漸漸增強。
“我想我現在的設計方法是以抽象空間為基調,而日本樣式則作為它的支撐手段。我對住宅具有的日常性不感興趣。但是如果抽象的空間脫離生活也沒有意義。當然,對于將生活固化思考的人來說,抽象空間是不會成為居住場所的。但對于相信人的生活具有變革的可能性的人來說,抽象空間應該會回歸到新的日常性的空間。”[2]


無論是最早“久我山之家”中“沿唯一軸線的嚴格對稱”,“傘之家”中屋頂的象征性,以及對“虛空”的表達(筱原稱“日本的纖細架構所創造出的內外邊界模糊的貫通空間”為“虛空”),還是“地之家”中對傳統住宅“黑空間”的呈現,都是筱原對日本傳統建筑的抽象和提煉。
為了反抗不假思索地拿來現代建筑而以傳統為出發點的筱原,實際是在以現代的手法闡釋著過去,讓現代去揭示過去,抽象出的傳統與抽象的概念并置。白之家是這一時期最重要,也是標志著筱原逐漸脫離傳統束縛的作品。
在這個作品中,中柱在空間分隔中被偏移,讓人無法察覺到“對稱”;從外部可見的傳統屋頂,到了室內,屋架卻被包裹起來,只能隱約通過中柱追尋,讓屋頂的象征性失效;四面白色的墻壁形成了一個抽象的白色立方體,一改傳統室內的“黑”。所有這一切使得建筑本身充滿矛盾性。[3]


白之家中白色立方體的出現,也開啟了筱原第2樣式時期對于立方體空間的探索。
“作為我抽象出的日本性的現代表現,這個住宅在我的作品中,得到了來自國內外最強烈的支持。打開入口的門,展現在眼前的是其空間構成的概念、日本樣式的本質,以及我定義的正面性、象征性和簡明性。然后從主室的輪廓中提取出‘立方體’的概念,嘗試去穿越現代主義的立方體概念。這也是我從日本脫離的時機。”[2]
注釋:
[1]王方戟、王梓童、錢晨:集結的證明——TOTO版《篠原一男》書評,原文刊載于《建筑學報》2020年01期
[2]《建筑:篠原一男》,筱原一男作品集編輯委員會 編,東南大學出版社,2013年
[3]王小紅、張潔、梁琛,筱原一男現象探究,原文發布于公眾號“小紅看房子”,已獲授權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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